生命如四季。每一个生命,都是一次春去冬来的轮回,我们明知人生的动机总会如期而至,却总无怨无悔地在自己贫瘠的土地上挥洒汗水。“有希望不一定有结果,但播种着总不会放弃任何流汗的机会。”我想,这就是生命的魅力。
谁说生命非得千篇一律?谁说司机一定泾渭分明?我们常常是在懵懵懂懂之中,便被命运之神引入下一个季节,当我们顿悟时,才发现这一切都太迟。人,总是这样。
同风雨交朋友。
我曾经因为有几个大学生登山迷途丧生,而访问某位登山专家,其中的一个问题是:“如果我们在半山腰,突然遇到大雨,应该怎么办?”专家说:“应该向山顶走”“为什么不往山下跑,山顶风雨不是更大吗?”我怀疑地问。“往山顶走,固然风雨更大,却不足以威胁你的生命,至于向山下跑,看来风雨小些,似乎比较安全,却可能遇到山洪暴发而被活活淹死。”“遇到风雨,逃避它,你只有被卷入洪流,迎向它,你却可能获得生存。”在人生的战场上,不也是如此吗?
同日月交朋友。
深邃的星空,没有任何痕迹,是令人神往的清丽。眨眼的星星,带着些许调皮,是无与伦比的美丽。寂静的夜,皎洁的月,是我无限的憧憬,是我无尽的回忆。星的光辉,月的神秘,牵动着我的美梦,带我遨游在星空。
月有阴晴圆缺,人又分合死生,年有四季更替。只要你细细观察,便会发现,他们看似无常,却是有常;看似残破,却是圆满;看似动荡,实则凝止。他们千年万年总拖不开盈与虚,死与生,寒与暖,消与长,日与夜,合与分,得意与失意,繁荣与凋零的更换。
所以熬尽长夜,你便能见到黎明;饱受痛苦,你便能拥有快乐;落尽寒梅,你便能期盼新春。所以余暇展现,你便知夜幕将垂。所以享富贵,你便当施舍贫穷;掌权势,你便当矜恤黎庶。
同树草交朋友。
某日,来了一位朋友,我正在凉台整理花架,他就站在一边观看。起初见我拿着剪刀,走向一盆繁茂的花,细细转为审视之后,突然连下几刀,剪去许多看来非常优美的枝条。接着又端来另外一盆,而且连看都没有多看两眼,居然把花连根拔起,清理附带的泥土,再植入另一盆中。他正在不解的时候,我又提了一壶水出来浇灌,妙的是不但浇那些枝叶茂盛的盆栽,而且对于一些看来只有泥土,或略见两三枝的花盆,更是特别照顾。浇完花,总算工作告一段落。朋友乘机发问:“您刚才这些做法,我真是有些不懂,起初一盆好好的花,硬是剪几刀,不是很不近人情吗?再而翻泥,换土,移盆,不是多此一举吗?最后连些植物旷土也要浇水、除草,不是毫无意义吗?”
我说:“你们年轻人,最大的毛病,就是只看表面,不多思考。养花就好比养人,对于那些看似繁茂,却生长错乱,不合规矩的花,一定要去其蔓枝,摘其杂叶,免得他们浪费了养分,将来才能发育良好。再而我改换泥土,舒整根须,目的是使植物离出贫瘠,接触沃壤。至于浇花,我之所以特别照顾枯枝旷土,实在是因为那些职务的枯枝看来已死,却蕴有无限生机,泥土中更埋有种子,等待发芽。”拥有生命的同时,也拥有了责任。保护大自然,没有人有权利逃避,也没有人能够逃避。春天的美丽,不因繁花,不因绿草,只因有了责任,原本干瘪的生命变得立体,变得丰富,变得“乏味”但又不失充实。春天也同样充满了诱惑,在花花世界之中,有人眼花缭乱,有人陶醉其中。其实春天最美的风景,不是百花齐放,不是翠绿欲滴,而是创造美丽的人。
叶子绿了,又黄了,花开了,又落了,看到那许多枯叶残花依依不舍地离开枝头,叹息一声而归于尘土,你会不会想,这去的都不再来了。
但是春去春回,花落花开,光秃的枝条又将抽出耀眼的新绿,寂寥的小径又将布上如锦的繁华,往日的失去又都恢复了,看到这些,你还会感觉世界少了什么吗?
正因为残花落叶的归根,才能滋润为沃壤,含蓄为力量;正因为他们的调令腐朽,才会有第二年春天的灿烂;正因为大自然与人类、生命、生活、生存息息相关;正因为老一辈安排之后的隐退,才会有新一代秩序的登场。在那千千万万的新芽上,在那如焰如火的蓓蕾上,在那些孩子们的笑脸上,不正写着逝者的名字吗?
若是,你又何必葬花落泪,为扫叶而伤情,感时光之消逝,叹年华之老去呢?没有旧的走,如何有新的来。生辰是走向死,死原是推动生,在这万古不变,轮转不让,消长更替的宇宙中,我们不会无限地生,却能永恒地“存在”呀!